江星也

【谦钰】我在/现pa

  瞎写写

于谦这个人口齿伶俐,朱祁钰是领教过的。他敢挡在自己身前和菜市场大爷讨价还价,也敢和自己不明不白地吵一架。

  其实只是一件小事——于谦有条牛仔裤穿了很多年,补了又补,已经不能穿了。朱祁钰想给他换条新的,但于谦把裤子从他手里夺过去,说:这裤子是我第一次拿到工资的时候买的,不能扔。最后于谦摔门走了,朱祁钰看着于谦房间里清一色黑白灰的衣服唉声叹气。

  快中午的时候,于谦从外面回来,一声不响地把一个纸袋放在朱祁钰面前的桌子上,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。朱祁钰突然惊醒,才发现自己睡了一上午。他跑到于谦门口拍门,没人回答,只有电脑键盘的敲击声。朱祁钰气得直跺脚,心想:别拿这把戏骗我了,袋子里装的怕是仙人掌吧!

  他在扔掉袋子之前还是看了一眼。得,是新鲜出炉的汉堡,他最爱吃的那种口味。朱祁钰顿时不生气了,坐下来认认真真吃完了汉堡。

 

  朱祁钰是一个很缺爱的人。小时候父亲走得早,母亲又是个不管事的,亲哥朱祁镇还老是欺负他。如果没遇见于谦,他大概早就辍学了。

  高二的会考,朱祁钰在一个离家很远的考点。朱祁镇说好了考完会顺路来接他,可等到了晚上六点多,街上人都走光了,朱祁镇还是没有来。朱祁钰一个人背着书包站在冷风里,抱着胳膊瑟瑟发抖,沿着街走了一会才看见一家便利店,进去随便买了点吃的。

  便利店名义上是二十四小时开着,但没过多久店员就敲了敲桌子,语气不耐:“同学,差不多该回家了吧?”

  我也想啊,朱祁钰腹诽道。这个地方的公交车很早就停了,出租车根本不会拐进这种小巷子,早知道带着手机了。

  待着也没什么意思,朱祁钰只好回道街上,裹紧外套,漫无目的地走着。走到丁字路口,一辆越野车驶过。大概觉得朱祁钰在这里有些奇怪,司机放缓了车速,摇下车窗:“怎么了?”

  “今天考完试,我哥忘记来接我了。”

  “哦……住得离这儿挺远的吧?我送你?”

 

  能在这里碰到于谦,对朱祁钰来说不仅仅解了一时之急。于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就要掉头,朱祁钰拍拍车窗,问道:“您方便留个名字吗?”

  “我叫于谦,哎,可不是说相声的那位啊!有缘再见——”

  朱祁钰手指点在半空,只好收回来——可是我还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呢。

 

  两个人再次相遇,是在朱祁钰的大学新生欢迎仪式上。于谦那一年毕业,留校做了导师,改课题改累了下来随便看看,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局促不安的朱祁钰。他顺手在长桌上拿了两听啤酒,走向朱祁钰,扔了一听在他手里。

  朱祁钰不擅长与人交往,尤其是这种场合。他想,如果是哥哥来这,应该会很受欢迎吧。正胡思乱想着,一个圆柱形物体抛向自己,来不及看清就抓住了。他抬头想看一看是谁在恶作剧,却愣住了:“于谦?你也在这里?”

  于谦拉开啤酒环,和他隔空碰了碰:“还记得我呢?我啊,留校当导师了。恭喜你考进来啊!”

 

  两个人学的都是金融专业,作为学弟,朱祁钰当然更有机会找于谦说话。一来二去,朱祁钰在同届没交到几个朋友,和学长学姐们倒是混了个眼熟。有几个关系好的学姐常常开玩笑说,你和于谦两个人,是一对吧?朱祁钰连连摇头,于谦置若罔闻,只有在场的人看到他们的耳朵都红了,心想,两块木头!大家都看出来你们的粉红泡泡啦!

 

  奇怪的是,告白这件事居然是于谦先提的。那天朱祁钰刚从食堂出来,于谦左手藏在背后,把他叫住:“我有个东西给你看。”

  朱祁钰急着去上家教,很爽快地答应了,跟着于谦走到树荫下。

  “是什么?”

  于谦把手掌摊开,是一枚鸽蛋大小的欧珀。阳光照着,凝脂般的外表下七彩炫目,好像静止的银河。

  “‘变色游戏’,欧珀里最贵重的一种。”于谦不由分说拉起朱祁钰的手,把宝石塞给他,“你……你很适合这个,送你了。”

  朱祁钰耳朵一红,“这么随便?唉,也不拿个盒子装一下。”话音未落,两个人对视一眼,心中警铃大作:不好了!

  好像……真的很喜欢你。

 

  朱祁钰早就消了气,等于谦回来做晚饭,两人又重新和好了。

  朱祁钰说:“万达新开了个泡泡玛特。”

  “哦?”

  “要不,你带我去吧?”朱祁钰给于谦夹了筷西兰花。

  “……好,”于谦眼角抽了抽,“吃完就去吧。”

 

  二人出门时正是人多的时候,万达广场上人挤人,于谦拉着朱祁钰的手一路进去,才没有和人群混在一起。

  因为不好意思逛街,于谦出门之前戴好了口罩和鸭舌帽,比起逛街,更像是防偷拍的明星。

  朱祁钰拉着他进了泡泡玛特,东挑西拣。

  于谦:“这不都差不多吗?你手里拿的之前买过了。”

  “什么呀?”资深盲盒玩家朱祁钰嗔怪道:“我上次买的是普通版,这个是特典版!”

  好好好,于谦只好点头。反正不管买什么,都是他买单。朱祁钰高高兴兴挑了一堆手办和盲盒,让于谦结账。从店里出来,正好吹来一阵凉风。路边的烧烤摊子也摆起来了,朱祁钰提议说,“吃个烧烤再回去吧?”

  于谦从他手里接过购物袋,回答:“拿两瓶啤酒,给我放辣酱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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